《王维诗选》

🌌途同看星@鹤留行

遇见就是缘分,山水有相逢。

“文杏裁为梁,香茅结为宇。
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
是摩诘的文杏馆呀。
《蓝田县志》道:“文杏馆遗址在寺门东,今有银杏一株,相传摩诘手植。” 他在辋川亲手栽植这棵银杏树后,便称此院为文杏馆。
在微博上看到这棵树的近况:树龄约1300年,生长在蓝田县辋川镇白家坪鹿苑寺,树高20米、胸围5.20米。
一千三百年,我到底还是被他亲手植的这棵银杏感动了。
之前和鹤鹤聊天时开玩笑,只要还活着,萌的cp就有机会同框。至于我们——祈求哪位学者又发现什么古迹秘事说不定你刘柳还有再发糖的机会。
我们一通哄笑,笑完却是心酸,逝去的人终究逝去了,哪怕真的是如日月凌空星斗满天千古永流传,终究会因再难看到旧年物事而意难平。新修的法华寺门前一对联,上联道“唐代名蓝子厚旧居精篇佳作今犹在”,今犹在确实今犹在,但那些时光真的是如滔滔潇水一去不复返了。
李元洛先生在《独钓寒江雪》一文中我印象最深的是他去访愚溪故地的某段:“时越千年,江山虽未面目全非,也差不多不可复识,如果不是我们手中摊开的《永州八记》指引迷津,我们路过这里也很可能纵使相逢应不识了。”

是以,我感激那棵银杏。它真的是给了我好大好大的安慰,我几乎能透过繁枝茂叶间窥一角一千多年前的光景,想象千年前的王摩诘在辋川里是怎样种下它,从小幼苗抽枝落叶,又满怀期冀写下那首《文杏馆》。
他是不是每日去看看那棵小银杏今天有没有变高一点;是不是有在月下抚琴,伴着银杏与流转月光;是不是有想过来年在银杏树下读书,风一吹,摇下簌簌叶片……
春去秋来,银杏由绿转金,《文杏馆》这首诗流传多久,它亦存活了多久,辋川已经不复存在,它却依然……与江山同寿。
落下一片金黄,长出一片绿叶,都是生生不息,都是重温记忆。
那株银杏或许见证过他饮酒赋诗,或许见证过他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甚至感受过他平静逝去——
之后的年月里,被温润眼神注视过的银杏树又继续替他看过此后的山河,看西出的阳关又多了几曾风霜,渭城的朝雨打湿了多少行人,他的诗句如何代代相传,盈盈在诗中的青溪依旧可以洗亮人们的眼睛……
此后多少钦慕王摩诘的人都可从千里外而来,遥遥一睹这株银杏,拾起一片叶,恍然大悟:噢,这是王维手植的银杏啊。
今已亭亭如盖矣。
你看着它,原来已经长了这么高这么高,一棵树落下来的叶子就能铺满方圆十里,千年的古树,触碰到它的时候,是不是能透过千年的光阴,穿越生与死,跨过永恒与虚无,触碰到一千多年前那个刚种下银杏的王摩诘?
于是我说,隔着的时光再远,我依旧爱你。
Fin.
后记:有个姑娘给我说:“选选我之前去柳侯祠啦!拍了那张'芒寒色正'的匾额。”
我说,真好呀,柳州柳刺史,种柳柳江边。柳子厚他,他何尝不是“柳色依然在,千株绿映天”呢……?

写的诗用的笔刷是自己做的,因为笔刷来源是桂花,于是我便把摩诘那句“山中有桂花,莫待花如霰”直接摘来,以山中有桂花作为了这个笔刷的名字。
炸说,你瞧,你这个笔刷,朦朦胧胧,有没有被人间雨打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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