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诗选》

🌌途同看星@鹤留行

遇见就是缘分,山水有相逢。

【刘柳】木兰舟

古代架空 刘柳表兄弟设定(。)

为什么会搞这个后记有注释……我第一回看到时也惊了

江南的冬天太冷啦!写个春天的故事

有一点元白 他俩真是史上最瞎眼背景板(x)



-“荡漾木兰船,中有双少年。

少年醉,鸭不起。”

/张籍《春水曲》


1.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那一水盈盈的江面上传来了渺渺歌声,传唱着白乐天“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清丽诗句,而诗作者此刻正志得意满地摇着酒盏,和旁边的元微之碰了一杯,倚在栏杆上欣赏着江南的大好春景。

岸边杨柳依依,湖心亭里正是混着酒香的缠绵情意。

刘梦得“啪”地一声合上书,受不了身边旁若无人卿卿我我的两人,桃花还含苞待放,更何况都生长在湖边。他却总觉得那桃枝已经深入湖心,周围被一片桃花色笼罩,腻得他看不下书中半个字了。

他禁不住抱怨道:“你俩约对方出来就算了,何必要拽上我。”

白乐天倚在元微之身上轻笑:“这不是看你整日闷在书斋中,再说大好春光,不一同来享受,那就太可惜了。”

刘梦得心想那我可真多谢你了,消受不得消受不得。

不过前几年的确不是现在这般,刘梦得至今也没寻思明白他的两个发小时如何在他半点没发觉的时候就搅到一起,在他还天真为他们三个甚笃的兄弟情谊而自得时,殊不知另外两位兄弟早就恨不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了。

又想起这茬,当时得知的背叛感混合震惊又袭来,刘梦得一阵气闷,还是拾起书,心不在焉地看起来了。

元微之突然又挑起话头:“说来,你那位表弟是最近要下江南吗?”

2.

当年刘梦得的姑姑远嫁长安时他还未出生,因着距离缘故联系也没法太过频繁。直到刘梦得稍大一些时,母亲看着他,笑着提起姑姑家的孩子,比他小一岁,不知多讨人喜欢。

母亲提起……应该是他的表弟,便是赞不绝口,说是如何有神童之名,说是怎样天资聪颖。小梦得心里好奇得很,他也是幼时便得大才指点,又有奇名于江南,听见这般溢美之辞,对母亲嘴里的表弟生出无数向往。

再长到少年时,他已是城中谁提起都要称道一声的才子,又整日和从小结识的元微之与白乐天出入各种诗会宴席,可谓名声响遍江南。

而那个时候用不着家中长辈招呼,他亦听闻那位表弟高才。是冠盖满京华,策名于长安,踔厉风发,飞声流辉。京城传过来的诗文策论刘梦得拜读后更是掩卷惊叹,探究之意一天胜过一天了。

想着总归有那么一层斩不断的亲近血缘,他在读过那人又一篇文章后实在按捺不住惜才之心,问母亲讨要了姑姑家地址,稍写了些读后感,修书一封寄过去了。

回信来的比预料中快很多,隐隐的欣喜之意跃动在字里行间,刘梦得捧着满纸行云流水的章草,宝贝得不知何处安放。

有一就有二,此后几年两人竟就这般定期寄了信。到后来内容也不再局限于学术诗文,日常琐事占比渐渐增多,诸如刘梦得说与他两位好友又去了谁家的酒宴,元微之上街得了多少手帕香果最后当着白乐天的面全扔掉了,江上的采莲女又唱了什么新曲……北方的表弟也细细与他说着京城风光,对他信里描述的江南景色心动不已。

这么鸿雁传书了几载光阴,直到上周刘梦得一回家,就看自家母亲拿着一叠信笑逐颜开,再一问,原是姑姑一家要下江南来探望他们了。

3.

“你那位表弟是要下江南吗?”元微之问刘梦得。后者收起回忆,点点头,嘴边漾起一抹笑,像是极为期待。

元白二人对视一眼,回想起第一次刘梦得收到他那个表弟来信时,兴奋地拽住他们说上了个把时辰,此后那表兄弟每通一封信,他们俩都被迫第一时间知晓。

自然也在前几天听说了刘梦得姑姑一家要来探望的消息了。

那位表弟姓柳,梦得诗“春江一曲柳千条”的柳。他看了一眼还腻在一处的元微之和白乐天,摇头道:“也不知道子厚能不能习惯江南的旖旎,受不受得了你们二人这般。”

4.

见面的那天倒很平常,只是普通的一个春日,刘梦得嘴上说着不乐意到底还是又和元微之白乐天出去一天,等夕阳西下回到府上的时候,见家中灯火通明,传来阵阵笑语,他还在猜测是有什么贵客来临。

进门就看见一派和乐融融景象,父亲看见他便招呼他来相认,这是姑父,这是姑姑,还有这位……

刘梦得对上一旁长身玉立的青年人,那人冲他轻轻一笑,双眸明亮,有着怎么都说不清的熟悉感。

粲焉如繁星丽天,那一瞬间他觉得全城之上的夜空都亮了。

5.

大人们叙旧,把两个小辈赶到一旁让他们自便。于是刘梦得引着柳子厚向自己房中去。

晚风习习,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连廊,开始竟沉默了一会儿,刘梦得是初见便惊为天人,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开头,身后的柳子厚也踌躇着,似乎在思索如何开口。

“表哥……”

“说来表弟……”

刘梦得一个转身,恰柳子厚也抬头看来,二人声音同时响起。两人顿住,又静了一下,都忍不住笑了。

刚才那点些微的尴尬都化开了,刘梦得自然而然地问候起这一路上的行程,柳子厚一一应答。说到最后他弯了弯眼,道的确是人人都说江南好啊。又补一句,表哥名头也响得很。

刘梦得掩饰般地咳了两声,想起与微之乐天他们做过的那些轻狂事。只摆手说“往事休提”,却也存了二三逗弄的心思,打趣子厚道:“明明表弟才是年纪轻轻便名满长安了。”

又转了一圈便进了刘梦得的房间了,柳子厚眼前一亮,虽然第一眼看起来屋内摆设随心所欲信手安放,但细看却能品出屋主人的用心。他走上去,目光一寸寸掠过摆放整齐的书册。

“这就是我曾向你提过的那本书。”刘梦得从中挑出一本递到了柳子厚手里,说的正是他们上一回通信时书信里的内容,适逢柳子厚来临,有些问题便可当面交流了。

于是在刘母派人来请柳子厚去准备的客房时,得来的却是自家儿子一声“我今晚和子厚要秉烛夜谈了!”

6.

元微之拉着白乐天上街时,正月上中天,灯火旖旎,周遭遍是节贩叫卖声,他摇着扇又是好一副翩翩佳公子样,两人商量着寻个酒楼快活一场。

白乐天饮罢一杯,撑着头道:“我怎么觉着最近见梦得的次数少了许多。”

元微之闻言抬头:“他表弟不是才来了吗,现在忙着陪呢。”说着又想起什么,扑哧一声笑出来,“上回我去他们府上拜访,听刘大人还在说这是梦得不知道同他表弟秉烛夜谈的第几个晚上了。”

“我看他和他那表弟原本书信相交就极为投契,现在想来见面了更得有说不尽的话。当然,也是一种缘分了。”白乐天又兴致勃勃和元微之聊了好一会儿刘梦得的近况,最后付过银钱,提上剩余的酒两人并肩走出去,仍念叨着。

元微之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倾身就把还絮絮说着话的人抵在墙上,压着嗓音道:“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与乐天这般两小无嫌猜的。”

7.

刘梦得闲暇时间,开始跟着柳子厚修习书法,当然他的字也不算差,只是每当子厚在他旁边泼墨挥毫时心里也总会有那么些欣赏与羡慕交织。

更何况与子厚初见时他带来的见面礼是一方宝砚,怎么说也不能荒废。

于是之后便经常能见到房里二人一同书写的场景。刘家夫人某次撞见,颇为感慨,若是两个孩子以前也能一同学习,不知是多好的事情。

柳家夫人轻轻一笑,说现在这般也没什么不好。像是回忆起什么,她道,你不知子厚第一回收到梦得的信有多高兴。他原本心气就高,身边也一直没什么朋友,倒是对在江南的表哥多有关注,我看每次收到梦得信都是他最快乐的时候了。

两位母亲在花园内喝茶,隔着疏疏竹影,依稀能听到屋内间或传来子厚指点梦得的声音,还有梦得不知因何而起的笑声,再掺了些子厚些微羞恼的话……

至于屋里,梦得一个失手,溅了几滴墨,抬头看见子厚侧脸一道墨痕。他第一时间去找擦拭的布,却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柳子厚脸上挂不住,去拽他手中的布,梦得不急着给他,起了些玩笑心思,两人争来争去。他比子厚高一些,举起那块布,看子厚脸上那一道在他面前闪来闪去,深觉有趣得不行。

闹到最后,还是乖乖地交了出去。柳子厚正想拿过刘梦得递来的布,却没想后者直接凑过来,替他擦去了。两人一时距离极近,他眼睛不知道往哪看,只感受得到布料蹭在脸上的一瞬柔软。

然后刘梦得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气息温热:“春意越来越浓了,过两天带你去泛舟吧?”

柳子厚听到自己模模糊糊答了句“好”。

8.

江南的春景着实柔美了许多,是柳子厚身在京城从未见过的风情,春水碧于天,一草一木都可入画。

刘梦得在一旁撑着桨,船上粗粗搁了酒盏和酒壶。行至岸旁,此时桃花已盛放,灿若云霞,一阵风吹,便簌簌落下花雨,点缀进酒盏。

花间还有春莺新雀叽喳千啭,悦耳了整个江面。柳子厚极为放松,他扶着船沿去逗栖在此处的雀鸟,盯得一眨不眨,却没注意刘梦得在他身后,一直含着笑看他。

岸边还有元微之和白乐天两人,他俩也被约出来了,但看到刘梦得身边终于有人,便也就不去打扰,虽然他们自己也乐的只有他俩一起。于是两人去市集上拽来个风筝,草长莺飞四月天,恰是忙趁东风放纸鸢的好时候。

柳子厚目光所及,正看到那两人身影逐渐交叠,估计是靠得极近,一同放了。他笑了一声,转身对刘梦得道:“你的两位朋友真的很有意思。”又想起之前四人见面,那两人背着刘梦得给他科普了一堆梦得曾经做过的大大小小事情,当然这件事没有对梦得提起过。

刘梦得道:“哪里有意思了,都不过互相拆台罢了。”他嘴上这么说着,却还是带着欣慰的目光看那两人,那边的气氛仿佛又把春光渲染得更浓几分。他抬起手,与柳子厚又碰一杯。

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任谁都会觉得快活极了吧。

恰至此时,歌女摇橹而来,又一歌声染绿了整面江水。今日没再唱白乐天“吴酒一杯春竹叶”,反而柔柔歌起了刘梦得的创作。

“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尊前……”的歌声隔着江水一叠一叠地传来,柳子厚凝神听了一会儿,赞道:“当真是清新晓畅,婉转悠扬,词作者有心了。”

没听见刘梦得接话,再一回头,看见那人支吾半天,脸上似有赧意。正想疑惑开问,岸边响起元微之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子厚别问了,就是你那有心表哥写的。”

他俩来信间,出于各种微妙缘由,刘梦得只字未提他的民歌创作,与柳子厚见面后两人更是很少接触到歌曲,哪想今日正巧被撞上,不知为何对上子厚,总让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但还没忘了向岸上回一句“那说不定是唱腻了你们家乐天的呢。”

白乐天看热闹不嫌事大,引到他身上也不恼,只是笑眯眯地撺掇柳子厚:“你们家表哥可不光会写词,让他给你歌一曲他的《竹枝》吧。”

竹枝词,在春天的时候,莺声鸟语间,适合唱与有情人以抒思恋。

梦得被岸上起着哄,倒还可以不为所动,却感受着子厚殷殷期盼的目光,终是动摇了。

上一次开口是多少年前了?

这般想着,脑里闪过一些片段,诸如第一次收到子厚的回信时,也是一个大好春日。

小舟行至岸边,垂柳依依落下,他伸手触到一片柳叶,轻轻开口:“杨柳青青……江水平。”不知是不是子厚的错觉,那个“柳”字似乎是被特意咬了一下音节。

刘梦得想来也曾钻研过个中技巧,发出的歌声极为动听,又因辽阔江面放得更为悠远,引得江那边的歌女都忍不住停下,侧耳倾听了。

这回换柳子厚摇了桨,行过悠悠水面,又与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擦肩。

“……道是无晴却有晴。”几个转音后,刘梦得缓缓收尾。他看柳子厚半晌没动静,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许久没唱,生疏了。”

柳子厚这才找回自己神思一般:“不……很好听。非常好听。”比他在京城听过的丝竹管弦都动人。

岸边的元微之和白乐天果不其然也拍手叫好了起来。柳子厚笑起来,阳光洒在身上别有一分暖意,他回味着此间词句,之前的歌声,心里一片柔软。

原来这就是江南的春天,江南的风景,花落粘酒盏,柳条拂面,一派风流。梦得信里描绘的那些。

天暖日长好春光,碧水睡鸳鸯。

Fin.

后记:啊我终于搞了这个!!!写这个表兄弟的设定是因为这个!!⬇️


算下来他俩是同辈………………什么惊天大糖亲上加亲(思维混乱)

写完这篇就要休息一阵搞我的专业课了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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